凯撒由那

【鸣百异世界侵入】记忆的碎片

cp向的完结贺文来啦~人物ooc极其严重！别问，问就是想看情侣谈恋爱。

我正逐渐失去，再也不会归来。——《退红列车》

鸣瓢秋人，男，妖怪，一千岁。

暗淡的粉发恹恹地搭在额头上，鸣瓢睁开眼，挪走脸上的花瓣。

“嗯，什么啊，樱花又开了。”手心里躺着小小的粉色花瓣，鸣瓢沉默了一会儿，张开手心，花瓣随风而去。

每年樱花第一次盛开的时候，把那一天当做你的生日吧。

是谁说过这句话的？鸣瓢仔细地搜刮脑海中为数不多的记忆，翻来覆去，也只能回想起一个名字——百贵。

世界正在高速发展着，不知何时，人类与妖怪断绝了往来，人类看不见妖怪，而他也不愿与人类接触。就这样，鸣瓢独自生活在种满樱花树的林子里，偶尔在人间的小妖会给他送好吃的东西，每天倒也乐得清闲。只是因为太久没有吸收新的活力，妖力大大减弱，转为消耗记忆了，身体也开始消散。

我真是忘记了很多啊，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都不记得了。他常常如此感叹。

最近，鸣瓢所在的林子不远处来了一批学生，吵吵闹闹的，鸣瓢却也不觉得烦，心里总是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期盼。

“百贵，你究竟是谁？”鸣瓢出神地望着远方，小声呢喃。

 

“同学们，有新的老师加入我们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樱花林，带头的老师在一片空地上停下，她的身旁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各位同学，你们好。”

鸣瓢猛地转过头。什么，这个声音，为什么……

那是，非常暧昧的感觉，某个东西呼之欲出，但始终无法如设想般顺利出现，像是缺了一块的拼图。鸣瓢紧紧抓着手下的树枝，目光追随着那个与这片美景格格不入的人。

“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百贵船太郎。”轻飘飘的声音，像是从孩子手中挣扎出来的气球，毫无预兆地在鸣瓢的耳边炸开。

 

“啊啊，人类的酒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美味！”鸣瓢像喝水似的快速且豪迈地解决掉一坛刚开封的酒，满足地作出评价。

“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啊，妖怪先生。”人类？鸣瓢偏着头，好奇地挑挑眉。宽大的衣袖抹去嘴边的酒水，鸣瓢轻巧地从树上跳下来。

“哟，真是热心，可惜我已经改不了啦。”那个人类并没有如鸣瓢设想中露出烦恼的表情，反而是平静地看着他。青年伸出藏在浴衣里的手，轻柔地抚摸树干上的痕路。

“这棵樱花树又要开花了，那时候妖怪先生再来这里喝酒，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不开花就不能来吗？你们人类真是奇怪。”手中小巧的酒瓶晃啊晃的，里面的酒却一滴都没有漏出来。

“你不知道吗，樱花盛开的样子。我听说很多妖怪也很喜欢呢，特别是他们过生日的时候。”青年有些意外，语速稍稍提高了些。

“呼，什么啊，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还有生日，那是什么？”

“生日啊。”青年仰起头，金色的阳光温顺地环绕着他。鸣瓢在一旁愣愣地站着，莫名地想触碰一下眼前的青年。

“那是让我们记住自己的日子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这一天是非常重要的。”经常让鸣瓢觉得软乎乎的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在青年深邃的眼中静静流动，下面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这个人，是不是和太阳一样暖和呢？无厘头的想法突然在脑海中蹦出来。

“是吗，真好呀，你们能记住这么重要的日子。可惜我早就不记得了。”鸣瓢小口抿着酒。“话说，你为什么穿着浴衣？”

“樱花庆典，今天开始的。”

“什么时候有的啊，真是活力十足呐，你们。”

“这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去缓解压力。那么我先走了，希望樱花盛开的那一天能见到你。”青年弯腰，很有礼貌地道别。

“那个，你叫什么？”鸣瓢凑到他面前，清爽的翠绿强硬地撞进冷色双瞳。

“……我叫，百贵船太郎。你呢？”青年往后退了一步。

哼哼，看来是很好相处的类型。鸣瓢笑着，一把抓住青年放在身侧的手。“鸣瓢秋人。要好好记住哦~”

百贵低下头，白色的酒瓶有着可观的重量，安稳地躺在他的手里。

“为什么……嗯，真是，不得了的速度。”眼前只有粗壮的树干，粉发的妖怪早已消失不见。

百贵盯着酒瓶半晌，然后小心翼翼地拔出瓶塞。无形的酒香溢出瓶口，百贵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生出想要尝试的欲望。

“果然很奇怪，为什么这东西那么吸引人。”说是这么说，别人送的东西还是要好好收藏的。百贵捧着光滑的酒瓶，嘴角微微上扬。

等以后再试吧，反正也能保存。

 

因为没有要紧的事，鸣瓢早早地来到那棵樱花树下。

“仔细一看，这家伙还真是高大。难怪会吸引这么多人。”糟糕，越来越期待了，樱花到底长什么样子。鸣瓢一边叹气，一边拿出上次没喝的酒。“我可是忍了这么多天，不要让我失望啊。”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之后慢慢停下。

“来得真早啊，鸣瓢。”百贵的浴衣和上次见的不一样呢，手上还端着这么多点心，果然是有钱人。鸣瓢朝百贵挥挥手，然后接过点心盘，动作僵硬地捏起一块糕点。“这个是，咦，这种奇妙的触感。呐百贵，这东西好吃吗？”细碎的粉末掉落在盘中，像砂砾一样。

“亲自去探索吧，慢用。”百贵走到树下，抽下手臂上挂着的餐布，认真地铺在地上。

“我说，等会儿有很多人要来吧，你不介意吗？”鸣瓢仿佛看到成山的人向他袭来，忍不住搓搓手臂。

“其实呢，樱花树不止有这一棵。而且我已经买下这片地了。”百贵端坐在餐布上，悠闲地喝茶。

啊嘞，该怎么说呢，感觉这个人无意中散发着什么强大的气息。呃，百贵，真是厉害啊……鸣瓢在脑中刷屏。

“太阳，升起来了。”百贵放下茶杯，鸣瓢学着他摆好坐姿，悠闲地喝掉他的那杯茶。

“唔~什么啊，这个哪里吸引你了？”鸣瓢果断抛弃茶，勉强压下呕吐的冲动。哎呀，还是酒好，人类的味觉太古怪了。

就这样吹吹风，聊聊天，在两人都没察觉的时候，小小的粉色花瓣一片一片地落下。以风为托，以光为底，花瓣出自自然之手，在最美好的时节绽开。

鸣瓢出神地凝望着漫天粉樱，百贵轻轻笑着，伸手摘下他发上的花瓣。鸣瓢回过神，却不敢动，心脏砰砰跳动，声音大到他脸红。

“诺，我说的没错吧。”百贵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动作微僵，然后把手收回去。鸣瓢将余光投向百贵，瞥见青年红透的耳朵，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一般，又继续沉默。

“下次我还会来的，你呢？”百贵状似无意地问。

鸣瓢作为一个敏锐的小妖怪，立马就发现眼前人类的意图，速度极快地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个亲吻。“我也会再来。”那块皮肤肉眼可见的变红，接着往四周迅速蔓延开来。

“……好。”百贵端起茶杯，努力掩盖住身体的颤抖。“你刚刚，想说什么？”

“噢~百贵真的要听吗？”鸣瓢放低声音，凑近百贵的耳朵。

这棵樱花树非常奇特，花期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有人说，只要两个相爱的人在树下接吻，就会一直在一起，哪怕死亡都不能分开他们。

百贵转过头，轻轻贴上作恶的唇瓣。

轻风吹拂着开的正艳的樱花，

 

“救命！妖怪发疯了！”

百贵走到街道上，远方是黑压压的妖怪，数量无法估计。

“少爷快走！这里已经不能……”年长的仆人从屋里走出来，声音被震耳的吼叫声淹没。

这是怎么了？百贵痛苦地望着妖群，期望能找到那抹粉色。

他也变成那个样子了吗？身前的仆人猛地停下，百贵往前探头，瞳孔放大，映出房顶上熟悉的身影。

让百贵着迷的翠绿不复存在，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鲜红。

“鸣瓢……秋人。”声音微不可闻。

鸣瓢冷漠地盯着地面上的人类，手指抹去脸颊上的血液。

那人轻巧地从房顶跳下来，曾经温柔触碰他的手穿过他的胸膛。

房内的酒瓶滚到地上，洒出透明的液体，香气溢满整个房间。

 

眼前又布满鲜红。

有很多杂乱的记忆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涌入鸣瓢的脑中，痛得他从树上掉下来。

百贵朝声音来源看去，眼中只有纷飞的樱花花瓣。

“百贵老师？有什么问题吗？”旁边的女老师向同学们宣布解散，瞧见百贵看着空无一物的树下，不解地问。

百贵朝她摇摇头，快步走到树下，伸手接住落下的树枝，上面还带着几朵完整的樱花。奇怪，刚刚确实是有什么在这。百贵抬头，缕缕阳光透过交叉的树枝照在他身上，可他什么也没看到。我，为什么在意这个？余光看见的绿色在一片嫩粉中是那么突出，好像无形的线紧紧缠住百贵的心脏。

鸣瓢站在百贵身后，伸出手。

被隐藏的记忆，此刻被重新唤起。金色的阳光前赴后继地想要触碰百贵，却无意间将鸣瓢与百贵分隔开。

从他诞生到现在，足足一千年，他唯一爱过的存在。

“百贵，我终于找到你了……”

秋人，我是百贵！

苍白的手停在半空。

不要被压制了！我相信……

手心，那里曾染上挚爱的血。这双手，在六百年前，夺走了他的命，也抹去了「他」的心。

哈，这算什么……滚烫的液体如刀片般划过脸颊，刺痛每一寸皮肤。你凭什么哭，鸣瓢秋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释放痛苦！如果你不是妖，如果你没有爱上他，如果你没有遇见他，他就不会……

不会死在我面前。

 

手上沾染温热的液体，鸣瓢恢复意识，空洞的眼睛又带上光彩。

“我这是……诶。”鸣瓢怔愣地看着眼前虚弱的人类，颤抖着将手拔出。

“秋人？太好了……咳咳……对不起，我要先走了……”鸣瓢环抱住百贵，让他贴着耳朵。

“你说，我转世之后，还能……遇见你吗？”

“啊，还是算了吧……那时候我也没有你的……记忆了……”

“……忘了我吧。”

百贵的体温快速降低，眼中的光像将灭的火苗、又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着的星星。

“我爱你。”

 

“百贵老师，我们要回去了！”

百贵收回视线，转身，走过鸣瓢身边。行走时产生的气流扬起地上的花瓣，缓缓飘过鸣瓢的小腿。

鸣瓢抓住飘得最高的花瓣，收缩手指，放在心口上。

百贵啊，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你。

因为我是那么的——

渴望爱着你。

       

                                                                                               END

……其实这是一个开放式结局（笑）。因为一开始想的最后情节太诡异，所以剪成这样了，观感不好的话非常抱歉！